“以诗书为堂奥,以性命为丕基,以礼义为门路,以道德为藩篱。”清代进士王会厘这样形容书院作为儒家文化载体的功能。书院肇于中唐,废于晚清,有别于官学,不仅仅是一种讲学、教学机构,还承担着藏书、刻书、祭祀、讲学、研究等功能,其薪火相传、生生不息,延绵了1400多年之久。
19日,两岸书院实践与发展论坛在古香古色的福州乌山石塔会馆举办。近100位两岸专家学者、书院院长聚首榕城,论道书院文化,并探讨新时期书院的转型发展之道。两岸专家认为,新时期书院文化应当更接地气,不仅承担起传承中华传统文化的责任,更要成为人们丰富知识、洗涤心灵的驿站。
现代定位:
学校教育的重要补充
“作为中国古代一种独特的教育机构,书院在传授知识的同时,尤其重视道德教化,重视以德行为主的教化。”厦门大学国学院副院长朱人求说,书院文化是中华文化传承的主要载体,也是中华文明的结晶。
省文化厅厅长石建平认为,中国传统书院教育以研究和传播经典文化为己任,教人以修身、齐家、治国、平天下之道,经世安邦之策,充分体现中华文化生生不息、刚毅诚信、博厚悠远、仁爱通和的精神。
福建享有“海滨邹鲁”之誉,现存传统书院207处,其中福州有31处。全省四大书院鳌峰、凤池、正谊和致用书院均集中在福州,就是明证。福州鳌峰书院曾培养出一大批人才,如蔡世远、孟超然、林则徐、沈葆祯等。
“传统书院在近代渐趋衰落后,历经近百年的沉寂,如今又在悄然复兴,呈现多元发展的态势。”厦门筼筜书院理事长王维生告诉记者,目前书院既有政府公办的,也有民办公助的,当然还有官学合办、企业或个人独办的,形式多样。
“以往,儒家士大夫、乡绅等是文庙、书院的创建者和主持者,他们通过文庙、书院推动知识传播、道德教化、文化积累。”湖南大学岳麓书院国学研究院教授朱汉民认为,“文庙、书院等儒家文化遗产应成为当代中国人的精神圣殿,成为中华文明传承发展的文化驿站。”
“书院应成为学校教育的重要补充。要对书院所积淀的文化精神和制度建设进行全面梳理,将传统书院与现代大学教育结合起来。”朱汉民举例说,岳麓书院现已恢复人才培养、学术研究、文化传播的功能,获得历史学、哲学门类的学士、硕士、博士三级学位授予权,以及博士后流动站。
如何推动书院文化与现代大学教育相融合?台湾宜兰大学博雅教育中心主任陈复表示,近年来,台湾业界在这方面做出了尝试,不少大学都开办了书院。比如,台湾东海大学的博雅书院及台湾清华大学的厚德书院、载物书院等,这些大学书院更强调对大学生德行的教育,并对学生在生活层面的行为予以指导和关注。
转型之道:
接地气开展多元活动
世俗的功利化,让许多人感到疲累。论坛上,两岸专家呼吁,书院除了与现代大学教育相结合外,也要走近普通民众,帮助大家回归心灵的平静。
陈复告诉记者,早在宋朝与明朝时期,书院就跳开官学教育的羁绊,浇灌与滋补着人们的灵魂,无数卓越的思想家、教育家与政治家更在这个环境里,获得陶冶与成长。可见,书院文化可以接地气,曲高未必和寡。
近年来,厦门筼筜书院发掘出一条传统书院的社会化传承路径。“我们既开办面向青少年的国学启蒙教育,也举办成人经典讲习等活动。”王维生说,学院还邀请海内外知名专家做演讲,举办了名家讲座;也开设传统艺术课程,如书法、古琴、箜篌等艺术类课程等。暑期时,还组织大学生国学夏令营、朱子之路研习营、两岸青少年中华经典之旅夏令营等,以多元的活动让书院文化更接地气、更普及化。
台湾中华中等教育学会理事黄盈瑄说,她正在推动“小小书院”活动,推广台湾王财贵教授的儿童读经项目。黄盈瑄告诉记者,两三岁的孩子可以读简短诗歌,简单易懂、朗朗上口,如《弟子规》;四五岁的孩子可以读《三字经》《论语》或古诗词;六七岁的孩子则可诵读《千字文》《百家姓》或短篇《诗经》。“日复一日,我们会发现孩子的记忆力变好了,理解能力、表达能力增强,也渐渐明白待人处事之理。”黄盈瑄说道。
陈复表示,在传播中华优秀文化的过程中,书院固然扮演着重要的角色,但对于书院教育者而言,传播中华文化不能只是宣传古典文献的记忆与背诵,应当做好文化内涵的阐释,引导民众做到知行合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