剧本创作纲要
1950年,三月,初春,西昌解放在即。
北线作战的某团团长汪大海奉命执行强渡大渡河的任务。因西昌已经成为国民党在大陆最后死守的弹丸之地,为保西昌,胡宗南下令负隅顽抗,拼死固守,以致大渡河一战异常艰难。野战医院内抬往送出许多伤员,军医邱婉平和卫生员张芸芸不敢有片刻懈怠。汪大海率团发动第一次进攻,竟然未能顺利渡河,对岸国民党炸毁桥梁,妄图截断我方进攻之途径。而在夺桥大战中,汪大海最亲密的战友,他的政委,也就是邱婉平的丈夫,齐卫东身中数枪,汪大海为救回好兄弟,也负伤了。齐卫东临终前,向汪大海托孤,要他好好照顾邱婉平和不足一岁的儿子亮亮。当邱婉平得知丈夫阵亡,没有眼泪,不是不伤心,她知道现在不是落泪的时候!总结第一次攻击的经验,师长林楠和师政委廖文音连夜召开作战会议。考虑到汪大海受伤,所率团伤亡严重,两位首长决定由其他团担任强攻任务。汪大海得知后,急红眼向首长请命,不光因为好兄弟的牺牲,更是因为他不服输,全国大部分地区都解放了,他就不信拿不下大渡河,而且如果不让自己的团担任主攻,对团里的战士们他无法交代,他宁肯现在就跳进大渡河,淹死算了!看汪大海如此,首长同意了他的请命,但要求某团与之配合。
丈夫牺牲后,邱婉平为齐卫东换上干净的军装,枯坐一夜,做了个惊人的决定,为不拖累部队和作战计划,她含泪忍痛托人将几个月大的儿子送走。汪大海知情,劝阻无效,他知道邱婉平的性格,认准的事,绝对会一条道走到黑。夜里汪大海给全团做动员,说起了15年前的彝海结盟,说起了当年红军飞夺泸定桥,强过大渡河。他向全团说明大渡河之战的意义,战士们举枪呐喊,誓死拿下大渡河,吼声震天!
第二天,日出时分,汪大海再次发动了对大渡河攻击,无论千险万难,汪团始终没有退缩!汪大海首当其冲,冲在前面,那股子霸气和无畏令人咂舌,他率先带团登岸,拔得头筹。师长林楠和政委廖文音根据敌我形势,命令汪大海率队进入凉山腹地,追击残兵。邱婉平和张芸芸也随队进山!一路上,汪大海对邱婉平万分关照,并要扶她坐上战马,邱婉平虽然羸弱,但她不希望有人怜悯自己,但全团指战员停下了脚步,看向邱婉平,齐声高喊,“请邱军医上马!”,此时送走儿子,失去了丈夫的邱婉平面对几百官兵,才嚎啕大哭,她失去亲人,却得到更多的亲人,包括汪大海⋯⋯其实从某种程度上,汪大海对邱婉平有种特殊的感情。四年前邱婉平来报到的那天,汪大海和齐卫东同时爱上了气质优雅的邱医生。但汪大海在爱情和兄弟面前,选择了避让,成全了老齐和邱婉平,这些陈年旧事他不曾提起过。现在好兄弟走了,自幼无亲的他理所当然更将邱婉平当家人,当唯一的亲人。
大凉山,不只山险路徒,腹地到处是国民党的残兵,还有土匪。胡宗南在出逃前,安排了特务潜伏,这些特务挑唆着散落在各处的家支头人与解放军为敌。原本彝汉两族就宿怨已久,冲突隔阂不断,汪大海所面临的处境可想而知。
钢木,是大凉山黑虎寨的头人,在化装为彝人的特务尼克的挑唆下,和众家支头人歃血为盟成立了抗汉军,发誓如果解放军敢与彝家人为敌,他们决不手软。但在头人中,也有比较倾向共产党的人,比如石龙寨的头人冷玉。多年前,冷玉便和重庆的冷家认下了干亲,和干妹妹冷茹夏交好,从这个汉人妹妹那里,冷玉知道不少外界的新鲜事,同时冷玉也是冷家商队在大凉山的保人。但冷玉家支的石龙寨和钢木的黑虎寨已经是打了三年的冤家,两个人互看不爽。最近出了大事,冷茹夏的叔叔冷文宇率商队进山,遭遇国民党逃兵袭击,阴差阳错跑到黑虎寨的地盘,被钢木抓了当娃子。为此事,冷茹夏来到石龙寨与冷玉商量救人。不想钢木提出要一百二十两黄金才可以赎人的天价。虽然钢木的父亲老德谷阿尔和女儿阿诗嫫都劝说,但钢木心意已决。钢木心里明白,阿尔是因为多年前被冷玉的阿达救过才出面求情,而阿诗嫫则是暗恋冷玉已久。钢木气愤女儿的倔强和不懂事,怎么能爱上冤家呢?可阿诗嫫想尽办法要帮冷玉,但骨头硬,不求人的冷玉宁肯买了田地和牲畜也不要阿诗嫫的嫁妆钱,并暗示她自己不可能和黑虎寨的女人在一起。伤心的阿诗嫫自然不甘于父亲安排的婚事,恼羞成怒的钢木只能将她锁在房内。随冷文宇商队一起进山寻亲的小巴渝,在一次国民党和解放军的交火中,惊慌失措之际摔下悬崖,跌入湖中,被黑虎寨的女娃子阿依所救,苏醒后便被留下当了娃子。小巴渝感激阿依的救命之恩,时间长了,两颗年轻的心,不由自主慢慢靠近。冷文宇和小巴渝经常偷偷相聚商量要如何逃出去,可天公不作美,每次都以失败告终。
汪部一路上,救济了不少受苦受难的彝族同胞,得到了爱戴和推崇。特务尼克勾搭上了土匪,让他们假扮彝人袭扰汪大海的部队,抢走了物资还抓走了战士。不明真相的战士们以为是黑虎寨的钢木所为,纷纷要求讨还公道。汪大海何尝不想找回征战多年的手足战友,可贸然闯入彝家山寨,只能破坏现有的民族政策。这时,师部发来电文,说已经成立了调查组,专门负责失踪人员的寻找,让汪部抓紧去西昌汇合。阿尔不满儿子钢木的作为,负气出走,不想遭遇山灾,生命垂危,被汪大海所救。老人伤势严重,行军途中医疗条件不足,邱婉平建议必须赶赴西昌做手术。
尼克一计不成,又生一计,他给台湾发去电报,要求空投武器,想用这些武器贿赂头人们。不想料,空投出了纰漏,物资落到了冷玉的手里。同时,汪大海已经接到师部的指示,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夺回武器,决不能让武器在大凉山流散!汪大海马上进行部署,命部下老李护送邱婉平、张芸芸和受伤阿尔先行西昌,自己则带人马拦截武器。汪大海起初并不知道,冷玉是打算用这些武器来赎出冷茹夏的叔叔冷文宇,也不知道土匪和尼克狼狈为奸,正抓心挠肝觊觎着武器。
为了这笔物资,解放军、彝人家支、土匪特务搅到了一块。最终,土匪进攻石龙寨,汪大海率部击退土匪,保住了石龙寨,又在冷茹夏的帮助下,冷玉决定将武器交给汪大海。而冷茹夏和汪大海算是旧识,只不过汪大海不太记得当初庆功会上,那个能歌善舞的表演队队长冷茹夏,但这不妨碍冷茹夏将其视为英雄,作为崇拜的偶像。可冷玉并不把汪大海放在眼里,觉得他做事蛮横,还有点吊儿郎当、跋扈的架势。汪大海和冷玉就像两头狼王,多少有些隔阂。
老李一路为了救治奄奄一息的阿尔急行军,路上遇到了一个彝族妇女和她的三个孩子,说是要去西昌见刘伯承。等到了西昌,老李和邱婉平才知道,这个彝族妇女正是已故彝族英雄小叶丹的妻子,她之所以坚持要见刘伯承,是因为要亲手替丈夫上缴当年刘伯承赠与的果基支队的旗子。小叶丹妻子在丈夫被国民党杀害后,苦苦支撑抚养子女,到处躲藏就是为了这面红旗,令林楠和廖文音等所有在场的人都为之震撼。
冷玉正发愁,没有了武器该怎么赎回冷文宇的时候,汪大海将冷文宇送回来了。原来,在小巴渝的帮助下,冷文宇逃出了黑虎寨,半路被汪大海所救。然而小巴渝却宁愿被抓回去,挨了一顿毒打,还是阿诗嫫和阿依跪求钢木才保住了一条性命。阿依为小巴渝治伤的时候,哭着问你为什么不跑,小巴渝虚弱的说我答应过你的。冷文宇念着小巴渝的恩,希望冷玉能帮忙相救。冷玉找钢木赎人,钢木却冷笑的回绝了,并告诉他阿诗嫫要订婚的消息。冷玉听后,心里虽然有些难受,但他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黑虎寨。从钢木那里,阿诗嫫得知了冷玉的反应,她感觉冷玉阿哥的心里似乎并没有自己,伤心欲绝。
汪大海带领队伍押运武器急赴西昌,完成了任务,林楠和廖文音大加赞赏,同时国民党某军副军长陈宏达在儿子陈鹏的劝说下,向政府投诚。陈宏达告诉廖文音和林楠大凉山内匪患猖獗,二位首长意识到剿匪的紧迫性和必要性。在中央西南局的指示下,林楠工作调动,离开了西昌,廖文音主持工作,同时他面对的是国民党仓皇出逃留下的烂摊子,满目苍夷百废待兴。
邱婉平给阿尔动手术,一切顺利,术后她竟累得昏厥过去。阿尔却因为害怕医院,也害怕身边这出出进进穿着白大褂的汉人,他以为汉人是要害自己,而偷偷跑了。幸亏懂彝语的陈鹏及时出现,才安抚了老人。在陈鹏的帮助下,通过邱婉平耐心细致的沟通和救治,令阿尔慢慢放下疑心,感激邱婉平救了自己的命,还认她做了干亲,说有朝一日等自己的伤好了,一定带邱婉平去黑虎寨做客。看到老人一日日康复,尤其是他解开了对汉人的误解,邱婉平由衷的欣慰,可她依然放心不下自己送走的儿子,亮亮!汪大海来看望邱婉平,还送了她一件崭新的衬衣。邱婉平对他的关心很感激,她清楚汪大海为什么在乎自己,但她还没有走出伤痛,所以表现得十分淡然。汪大海向她保证一定会找回亮亮的,邱婉平相信汪大海是个说到做到的男人。
钢木强迫阿诗嫫和表哥订婚,订婚这日却出了意外。这还得从订婚前一日说起。不知尼克是特务的钢木,将尼克视为黑虎寨的座上宾。尼克看中了阿诗嫫的女奴阿木妞,便向钢木索要。钢木虽然知道阿木妞和阿依的哥哥瓦哈相爱多年,而且阿尔在的时候,已经答应瓦哈和阿木妞的婚事,但他不想得罪尼克,还是答应了,同时将另一个女奴阿果配婚给瓦哈。这样一来激怒了瓦哈,他本想找尼克算账,被阿木妞和阿依拦下。阿依趁夜深人静的时候放跑了瓦哈和阿木妞,让他们躲起来,永远不要回来。不想阿木妞半路上担心这样跑了会连累瓦哈一家,尤其是阿依,所以她又偷偷地跑回来。本来尼克得知阿木妞跑了就很生气,带阿木妞走的时候,瓦哈又跑来抢人,他就命手下毒打瓦哈,为了不让瓦哈被打死,阿木妞哀求尼克,尼克方才罢休。走到一处悬崖边,阿木妞纵身跳下峭壁,香消玉损。重伤的瓦哈,在第二日,也就是阿诗嫫订婚这一日回到黑虎寨,他要为死去的爱人报仇,所以点燃了钢木的房子。一时间黑虎寨内一片混乱,而阿依趁乱放走了小巴渝,同时阿诗嫫也救起被追杀的瓦哈,骑马而逃。跑到没人的地方,阿诗嫫将马交给瓦哈让他快走,瓦哈担心小主人的安危,阿诗嫫苦笑说我还要谢谢你,否则我真的就要和不爱的人结婚了。阿诗嫫送走瓦哈,漫无目的,恰好和出逃的小巴渝相遇。小巴渝以为她是来抓自己的,就将她挟为人质。半路上,他们遇到了冷玉,看到冷玉,阿诗嫫悲从中来。细说原委后,冷玉为阿诗嫫感动,但在他的心里似乎还未做好完全接受阿诗嫫的准备,他自己也说不清,仿佛总有什么在牵绊着他。
再说尼克,他不甘心几次的失败,又想出了恶计。他召集土匪假扮解放军,到田间地头,草甸牧场,村落山寨,以解放军的名义滋扰百姓,掠夺财物,甚至杀戮反抗的无辜百姓。被蒙骗,不知真假的百姓开始对解放军产生了抵触情绪。某日,刚刚成立的一支征粮队,由年轻的共产党员丁慧君率领到村寨征粮,被一群刚被土匪迫害过的彝族拒之山寨门外。不仅如此,还险些发生了正面冲突,幸亏丁慧君工作方法得当,才没有导致更严重的后果。此事被及时反馈给军管会的廖文音和汪大海知情后,主动请缨要求再次前往凉山腹地,平定土匪。因他对大凉山比其他人更了解,廖文音批准他进山剿匪。假扮解放军扰事,只是尼克的第一步计划,接下来他要做的是命令土匪按照预定路线将汪部引到某处山隘要塞,因为他早就在头人中间无中生有的做了挑唆,说解放军是要来打彝人的冤家,头人们担心,便在山隘处设下了伏兵。这就是尼克的最终目的,他要亲眼看到解放军和彝人的交战。
果然,汪部一路追击土匪到了山隘口。汪大海知道土匪引他进入的是彝人地盘,可他知道在大凉山剿匪,有些问题是躲不过去,不能因为惧怕而回避,这就是他的性格,所以他通告全团,无论发什么事都不要开枪,而且言明利害关系。汪大海想的没错,几大家支的头人正在山头等着他们。而同时,冷玉也得知头人们要有所行动,因为之前空投武器的风波,在尼克的挑拨离间下,钢木认为冷玉是背叛了抗汉军联盟,并没有将行动计划告诉他,也没有请他参加,但冷玉还是知道了,带人前往山隘,阿诗嫫强烈要求通往,冷玉不同意,但阿诗嫫悄悄跟出来。汪大海让部队停在山口外,打算自己亲自上山和头人们谈判,几个战士随他一同前往。看到汪大海上山,尼克鼓动钢木放开石磙子。乱石飞下,汪大海等人只好一边四处躲闪,一边向头人们喊话。逼不得已,汪大海只好命山炮营放空炮,以示警告。但尼克已经率先开枪了,钢木大愕,按住尼克的枪口,不许他妄动。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,刺斜里出现一队人马,正是冷玉率领家支前来。不知冷玉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,不偏不倚正挡在了汪大海身前。山上的头人们看到了,都命手下住手,不要再投掷磙子,他们委实搞不懂眼前的状况。而汪大海则感激的向身前的冷玉打招呼,冷玉就像没看到他一样,笔直往山上去。
就这样,汪大海上了山。在山上,汪大海孤胆战舌战群英,他向头人们宣讲共产党的政策,表示愿意与头人们成为朋友。尼克则暗中挑拨钢木不接受谈判,这时,钢木看到阿诗嫫也爬上了山顶。阿诗嫫劝父亲不要和石龙寨与解放军作对,请阿达看在黑虎寨上千条人命的份上不要再动刀动枪。阿诗嫫说的情真意切,头人们连连点头,钢木自然也觉得有理,但阿诗嫫同冷玉一起出现让他不快,发怒要带阿诗嫫回去。阿诗嫫甩开阿达的手赌气说自己要过新生活,不愿再回黑虎寨,说完就跑远了。钢木气得索性带人离去。尼克精心设计的圈套就这样破灭。很快,汪大海也抓住了带头闹事的土匪,为了以儆效尤,以正视听,准备配合公安同志,在彝人聚居区举办一场公审大会。尼克怕被拆除真面目,就在公审大会上,趁土匪头子指认前,伙同埋伏在现场的其他特务击毙了土匪头子,公审大会最终演变成一场袭击。一名公安同志负伤,而阿诗嫫也在紧要关头救了冷玉的命。
汪大海在事后去看望彝家兄弟冷玉,冷玉对他不太热情,汪大海提议让冷玉帮着政府做事,冷玉回绝了他。冷茹夏将叔叔送回重庆后,回到大凉山,而此时她已经参加了西南服务团,她向廖文音主动请命要到大凉山开办扫盲识字班,得到了批准。冷茹夏之所以这样做,是因为冷玉的弟弟,13岁的冷杉。原来,作为一个彝人,冷杉不像他的哥哥,也不像其他人那样善使枪支,因他小时受过枪声惊吓,随后对枪产生了抵触,反倒喜欢跟着冷茹夏学认字。在冷杉年幼的思维中,始终坚持认为人与人之间应该友爱,不应该成冤家。在将枪支视为生命的大凉山,冷杉算是个异类。所以得知在国民党时期关闭已久的学校将再度敞开大门的时候,冷杉是第一个站到冷茹夏面前的。因为彝人的观念闭塞,冷茹夏号召扫盲很是费了一番周折,最困难的时候,冷玉帮了很大的忙,甚至也坐到了学堂里。阿诗嫫一直耿耿于怀冷玉对冷茹夏的关切,后来她发现看似娇弱的冷茹夏很坚毅,而且知道很多她从未听说的事情。冷茹夏告诉阿诗嫫,我所知道的,都在书本中。所以阿诗嫫也想读书,就加入了冷茹夏的扫盲学习班。
冷茹夏和阿诗嫫偶然的机会结识了征粮队的队长丁慧君,三人成了好姐妹。从丁慧君那里阿诗嫫知道了卓雅,那个被丁慧君视为巾帼英雄的苏联女孩。同样,冷茹夏也被丁慧君坚定的革命信念所感染,三人一同到某县征粮,不料遇到土匪。丁慧君被捕,百般蹂躏后壮烈牺牲。这件事给冷茹夏和阿诗嫫都带来极大的震动,也深深的影响了她们的一生。阿诗嫫一边学习文化,一边和张芸芸、邱婉平学习医疗,她热情忘我的投入到崭新又新鲜的工作中,而冷茹夏更是决定将自己的一生奉献给大凉山,为了姐妹丁慧君,也为了她自己。
小巴渝在西昌,再次和张芸芸相遇。原来早先在大凉山的时候,汪大海从土匪手中救下了小巴渝,张芸芸好心要给小巴渝治伤被拒绝。张芸芸顶看不上这个木头木脑,几棒子打不出个屁的小巴渝。可年轻人的事很奇怪,张芸芸后来又对小巴渝有所改观。原因是小巴渝虽然不善言辞,可心底有股子韧劲,这是他多年寻亲途中磨炼造就的。得知小巴渝千辛万苦的寻亲经历,张芸芸不由而生一种女性特有的柔情,开始处处留意小巴渝,处处关心这个没有亲人的孤苦人。可小巴渝的心里还记挂着阿依,不知身在黑虎寨的阿依过着什么日子,这是张芸芸未曾察觉的。
某日,冷茹夏正在教室中带着孩子们读书,土匪突然进攻了学校。学生老师慌乱一片,冷茹夏拼命的保护孩子们从另一侧的窗户逃出去。眼看学校要被攻占,关键时刻,冷杉夺过一个男孩子带来的鸟枪,冲出了教室。冷茹夏所料未及,待她要拉住冷杉已经来不及了。冷杉躲在教室外一堆柴火的后面,朝土匪开枪,从未开过枪的少年难免生涩。老李闻讯赶来,土匪抵抗,不久冷玉也带人前来协战,土匪不敌,遁去。冷玉冲进来,看到的却是冷杉趴倒在柴火堆上,胸口中枪,还剩一口气。冷杉告诉哥哥和冷茹夏,刚才自己一点都不怕,要哥哥保护学校,保护茹夏老师。年轻的生命就这样去了,谁都不曾想到正是一个怕枪声,发誓一辈子不碰枪的孩子,在最后关头举起枪,瞄向那些企图摧毁他心中天堂的土匪。冷玉仰天长啸,冷茹夏泪如雨下。
事后,汪大海来到石龙寨,冷杉的葬礼刚刚结束。汪大海只想安慰冷玉,别无他求,没想到倒是冷玉提起为政府做事剿匪。汪大海表示欢迎,但冷玉有个前提,他必须和汪大海比试一番。冷茹夏不解,冷玉说自己不想和草包为伍。汪大海爽快的同意按照彝人的习惯比试骑马、摔跤和射击。在骑马、摔跤过程中,二人不相伯仲,到了射击环节,汪大海问是打定靶还是移动靶。冷玉淡淡的回答是人靶,也就是拿对方当靶子,谁射中的位置离身体最近,却又不伤人,谁就获胜。汪大海部下听说了这个新鲜的比法都不赞成,生怕冷玉使诈,汪大海出问题。汪大海不以为然大笑说,都是兄弟,我信他!冷玉先来,他一枪打中的位置距离汪大海的身体只有两三厘米的距离,众人叫好。轮到汪大海,他的枪口本来已经瞄准了冷玉鬓角发丝,但临开枪的时候,却稍微偏移了位置。结果可想而知,冷玉赢了,但他看出汪大海算是个好汉,同意为政府做事。事发时,廖文音也饶有兴趣的在场外围观,看后笑了。他找到汪大海,揭穿了汪大海的小心思,问他,一个百步穿杨的神枪手要想获胜简直就是探囊取物般容易,为什么这么做?汪大海在老上级面前也不隐瞒,笑笑说逞一时之快,获胜又有什么益处呢?原本彝汉两族就是一家兄弟,不该分出个眉眼高低,家人之间应该是包容和大气。所以虽然自己有十成把握能赢,但必须让着彝家兄弟。廖文音听了汪大海彝汉两族一家论的观点,满意的点点头。而冷玉最终信守承诺,走进了政府的干部培训班,他不光是为了承诺,更重要的,冷杉的突然离世和汪大海的谦让包容,令他越发的想要为自己热爱的家乡出把力。
尼克贼心不死,故意深夜带着钢木到医院,告诉他阿尔正经受着非人的折磨。钢木不信,但看到阿达手上连着一根塑料管,有些犹豫,他哪里见过输液是怎么个样子。就在犹豫不决的时候,尼克发动土匪攻打医院。医院的守军和伤员拿起武器反抗,邱婉平被张芸芸拖走,可为了救出阿尔和伤员,邱婉平折返回去。救出阿尔后,将他交给张芸芸,邱婉平又返身回去。当汪大海、冷玉赶到的时候,医院一片狼藉。汪大海在废墟下找到奄奄一息的邱婉平,婉平抓住汪大海的手,断断续续说着儿子的名字,汪大海懂她,用力的点头,说一定会找到永亮。邱婉平不舍的合上眼,眼角划出一滴泪,那是母亲对儿子的思念和牵挂。袭击医院之后,尼克又到黑虎寨想威胁钢木,刚刚回到山寨的阿尔指着尼克大骂,尼克痛下杀手将老人击毙,随后逃窜,钢木至此彻底看清了尼克的嘴脸,发誓报仇。
1952年,大凉山自治州在昭觉成立。同年,在邱婉平的建议下,政府在昭觉开办了综合性医院。同时,廖文音开会决定一手剿匪,一手抓建设。自治州成立后,为了培养当地人才和干部,政府组织了各种培训班,还组织参观团到北京学习。参观回来的土司、头人切身感受到国家的强大和民族大家庭的温暖,他们走上不同的岗位,担负起管理本民族内部事务的重任。小巴渝被派往北京地质大学进修,而汪大海当兵打仗多年,本想参加抗美援朝,廖文音做他的工作,让他意识到大凉山的建设或许更有深刻涵义。所以汪大海也脱下军装,走进了生产建设委员会当领导,主管矿务,冷玉则负责交通铁路方面的工作,他们开始了人生新的篇章。
56年,凉山实行民主改革,奴隶得到解放,生产有了发展。但是并非一帆风顺,其间发生了种种悲欢离合,然而在汪大海和冷玉等干部的协调下,凉山正大步迈进。尤其在寻矿和修路上,彝族、回族、藏族人民的命运、利益同汉人牢牢的拴在一起,各族人民齐头并进。因为推广民主改革,汪大海和冷玉带着工作队深入凉山,代表党和政府不辞辛劳,秉公办事,调解冤家纷争,制止武装械斗。虽然过程千辛万苦,汪大海甚至为工作而负伤,但看到各民族之间愈来愈团结、民主。汪大海和冷玉等人喜上眉梢,尽管二人的关系有所缓和,但似乎双方总憋着一口气,要一争高下。而小巴渝被送到地质大学进修,他已经铁了心要回到大凉山,因为这里有他失散十多年的亲人。
因为尼克等特务土匪的挑唆,一些山寨头人反对民主改革。汪大海率领工作队做工作,不想被土匪袭击,千钧一发之际是冷茹夏挡在汪大海的身前,挨了土匪两马刀。而尼克最终死在了钢木的枪下!汪大海此时完全认识到,冷茹夏对自己的深情,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抵触,而是开始主动关心,靠近冷茹夏。冷玉呢,冷茹夏负伤昏迷时,他坐立不安,似乎这两刀结结实实砍在自己的后背上,他突然发觉原来在自己内心深沉的地方始终有冷茹夏的位置,但是因为当时彝汉两族不能通婚,这种模糊的、隐约的感情被他掩藏得很好。冷玉找过汪大海,以冷茹夏哥哥的身份“警告”他,这辈子如果他待冷茹夏不好,出了一点点差错,自己这个当哥的绝对不会饶了他。汪大海明白冷玉对冷茹夏的深情厚谊,但他没有点破,这个女人为自己连命都可以豁出去,自己一定会珍惜她一生一世。不久汪大海和冷茹夏结婚了。阿依受邀参加婚礼,回去的路上被土匪抓了,卖到一个偏僻的山寨当娃子。阿诗嫫整日担心阿依的下落,可众人却遍寻不得结果。冷玉从一点点小事上,发现阿诗嫫美好善良的秉性,再加上,冷茹夏、汪大海的撮合,他竟然主动要求提亲,这是出乎阿诗嫫意料之外的。但按照彝人的规矩,阿诗嫫原本已经被钢木许配给了表哥,冷玉要想提亲,必须解除阿诗嫫原有的婚约。在这件事上,钢木一万个不同意,尽管冷玉、阿诗嫫和汪大海都做了很多努力。汪大海请示了廖文音,廖文音带着大凉山德高望重的老德谷来到了黑虎寨。在老德谷的调解下,钢木总算同意,冷玉按照习惯,赔偿了阿诗嫫表哥。两个经历了百转千回磨难的年轻人总算走到了一起。阿诗嫫以为钢木不会来参加自己的婚礼,不料结婚那日,钢木悄悄的站在不为人知的角落,默默祝福自己的女儿。不久,钢木接受了政府的邀请,解散了奴隶,成为民族委员会的一名委员,去了北京,见了毛主席。从北京回来的钢木感受到祖国翻天覆地的变化,慨叹自己当初做了多么愚蠢的事情,也不再反对阿诗嫫从医,与汉人一同工作,而阿诗嫫看到阿达的转变,由衷欣慰。
小巴渝学成归来,大家欢喜异常。可他很纠结,自己的亲人在哪里。同时因为得知阿依失踪,小巴渝心里更加伤感。在小巴渝去进修前,张芸芸曾将一封信夹在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》一书中,但阴差阳错,小巴渝并没有看到信。在小巴渝进修期间冷茹夏、汪大海、阿诗嫫和冷玉都为张芸芸介绍过男朋友,但他们哪里知道张芸芸的心思。眼见小巴渝回来了,却无甚反应,张芸芸误以为他看过信,对自己的表白根本不在意,所以心情低落。小巴渝就此留在了大凉山,他不知道此时哥哥苏振邦正在一个山寨中当奴隶,因为聪明能干被头人重用,并许配了婚约,对方竟是女奴隶阿依。原来阿依被卖到磨石寨,也就是“汉根”苏振邦的寨子。可苏振邦并不想一辈子留在大山里,他当年和父亲进山是为了勘测矿床矿种,被人抓了才被迫当了娃子。这些年他始终没有放弃走出去的希望,而且利用十几年的时间,走遍了大凉山,勘测到多处矿藏,并绘制在一张牛皮上。苏振邦要将已经勘验测绘的矿藏图交给政府,他必须离开,因为他在凉山之外还有一个未婚妻方梅。方梅是个铁路工程师,在自治州成立后,曾来到凉山实地考察,她要带着自己的学生完成最宏伟的工程,在凉山修建铁路,这个心愿多少跟苏振邦有关。做奴隶的苏振邦利用工作队进寨的契机,找到了脱身的机会,赎出了自己和阿依。此时的阿依已经完全信赖和依靠这个比自己大十二岁的男人。苏振邦向有关领导交出自己二十多年潜心绘制的矿藏图,被派往北京,而阿依痴情的甘心等他。
再说方梅,她带着学生廖明明进入大凉山,勘验铁路线路。陈鹏作为地方政府委派的工作人员进行全程协作。过程中,廖明明和陈鹏误会不断,虽然知道廖明明看不上自己,可陈鹏纳闷怎么别人一提廖明明自己就会心慌,廖明明回京一段时日自己就会想念。冷玉作为陈鹏的领导,看出了他的心思,开玩笑的说要不要给他当个月下老人。腼腆的陈鹏红着脸摇头,说廖明明才不会看上笨头笨脑的自己呢。此事作罢。而方梅在一次北京开会的契机下,偶遇苏振邦,两人皆感吃惊。分别了20余载,双方都保持单身,这或许是冥冥中注定,又或许是一种彼此的默契。方梅发觉十几年娃子的经历让原本阳光开朗的苏振邦变了,更低调,更阴郁。而苏振邦在得知方梅这些年的生活后,也慢慢察觉她在自己失踪后,完全没有了开始另一段感情的热度,只能将一腔的感情倾注在热爱的事业上,当年那个孱弱、乖巧的学妹,成长为一个严谨刻板的女工程师。尽管苏振邦因为多年生活在大凉山的经历,让他很好的帮助了方梅的设计,两个人日渐亲密,但这样两个中年人即使多年后重逢,却少了往昔那种激情和冲动,一切变的格外淡然。虽然方梅是个女人,也渴望爱情,但她的做法却是回避,因为她多少感觉到苏振邦似乎总是心有所念。她不知道,苏振邦一直挂念阿依,虽然阿依和苏振邦是被指婚,但毕竟阿依曾帮助过自己,苏振邦不是个不念旧恩的负情人。可苏振邦知道自己心里并不爱阿依,或许那种感情微妙得连他自己有的时候都会恍惚。
在方梅、冷玉等人的几经努力下,1958年成昆铁路北段开始施工。同时,小巴渝终于通过冷玉和王大海的帮助,与哥哥苏振邦重逢相认。小巴渝从哥哥那里得知,父亲被抓了当娃子不久,就病故了。尽管父子天人永别,但小巴渝已经十分感恩,因为还有一个哥哥。当年寻找父亲和兄长的心愿终于实现,小巴渝兄弟二人发愿,继承父亲的遗志,为国家找矿。得力于小巴渝父亲和哥哥的贡献,大凉山发掘出大片矿区,攀西大工业基地建设亦拉开了序幕。当年的“三剑客”,如今只剩下小巴渝,孑然一身。他曾经爱上过阿依,可后来阿依下落不明,小巴渝爱的心从此冰封。小巴渝当然不知道,这个阿依和哥哥苏振邦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。而张芸芸对这个一根筋的小巴渝情有独钟,又不明他心里对阿依的爱意。苏振邦也曾回过磨石寨,再次见到阿依,惊讶地发现阿依还是孑然一身,他劝阿依不要再等了,阿依低头不语。
汪大海始终没有忘记寻找已故邱婉平的儿子齐永亮。好不容易找到了当初送走亮亮的炊事班老闵,却意外听闻老闵在多年前剿匪中牺牲,至于亮亮的下落变得扑朔迷离。而汪大海的一位老战友老李在两年前民改中为了救出一个奴隶,被土匪打死。汪大海想着身边曾经出生入死的朋友、兄弟如今一个个离自己而去,心间难免悲痛,但钢铁基地重任在肩,他没有伤痛感怀的时间。虽然在大凉山发现了不少稀有矿产,但要想选择一个人杰地灵的位置来建设钢铁基地,并不简单。汪大海和所有人都没日没夜的忙碌着,此时冷茹夏已经是宣传部的骨干,因为受过刀伤,她不能再从事自己喜爱的舞蹈专业,但她没有放弃过,跟领导建议要成立文工团,给建设者们奉献高品位的文艺演出。阿诗嫫和冷玉有了他们的孩子依果,可是因为某些原因,阿诗嫫不能再生育,就此阿诗嫫投身到妇幼保健的行列,她希望大凉山的孩子们和女人们都能健康。
时值,60年代初期,全国物资匮乏,进入困难时期。方梅和廖明明却始终坚持在成昆铁路第一线上。身体本就羸弱的方梅终于体力不支晕倒在施工现场,众人劝她回北京修养,她却说自己必须坚持到底。冷玉为了给方梅补充营养,带着陈鹏到附近的磨石寨想买些洋芋,是阿依接待的他,此时阿依已经是合作社的小组长,得知了方梅的情况,毫不犹豫拿出辛辛苦苦攒下的两袋子洋芋给冷玉,不收分文。谁也没想到,第二天阿依来到了工地,还带着一锅鸡汤,是专门给方梅补身体的。方梅不知道阿依和苏振邦的关系,却被她深深打动。在后来的相处中,方梅才慢慢知道了阿依的故事,她预感阿依嘴里总提到的汉根便是苏振邦。当方梅得知,在大凉山有个叫阿依的女人一直在等苏振邦之后,她要和苏振邦厮守到老的念头动摇了,因为那个彝族姑娘也在痴痴的等待。留给苏振邦的是一个两难的抉择,他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,包括爱情,所以他没有和方梅结婚,他选择一个人。后来,小巴渝也知道了阿依和哥哥的关系,尘封久远的心事也慢慢搁浅。张芸芸知道小巴渝心里有阿依,可现在阿依是别人的女人,小巴渝为什么还对自己不理不睬,她想不通。冷茹夏给张芸芸介绍了矿务局开车的老孙,开始的时候,张芸芸并不在意老孙,但老孙很执着,再加上小巴渝经常会给老孙出主意要如何追求张芸芸。这事被张芸芸得知,她找到小巴渝面对面的问难道你的心里一点点都没有我吗?小巴渝沉默了,这种不置可否的态度让张芸芸心寒。张芸芸走出迷局和老孙交往,没多久两人在民政局登记结婚,可是就在婚礼当天,从外地出车往回赶的老孙发生车祸,去世了。张芸芸欲哭无泪,觉得这是老天爷对自己的惩罚,静静的将和老孙的结婚证放到衣橱最深处,权当亲手收起自己的感情。小巴渝很心疼张芸芸,他也说不清自己的感情到底是怎么样,就在这时外出作业的小巴渝摔下山崖,跌断了一条腿,从此成了跛脚汉,就算他对张芸芸也有着一丝一缕的情感,在跛脚后,小巴渝觉得自己无论如何是配不上张芸芸,也不可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给予张芸芸幸福。这两个人的爱情就这样阴差阳错的错过了。
冷茹夏一次到重庆演出,无意遇到了老闵,原来老闵并没有牺牲,而是受了重伤,退伍返乡了,冷茹夏就打听亮亮的下落。老闵支支吾吾说也和当初联系的人失去了线索,冷茹夏看老闵一家三口生活苦难,便从本不宽裕的生活费中拿出一半,还给老闵十岁的儿子买了新书包。临行前,老闵央求冷茹夏不要告诉汪大海,因为自己实在无颜面对他,冷茹夏答应了。虽然冷茹夏很想将老闵的事说出来,但汪大海正忙于钢铁基地的选址,冷茹夏也就作罢。关于选址问题,专家学者多次论证,汪大海又连续考察,最终定下了三个方案,上报中央。一直和汪大海拼着劲的冷玉也不甘示弱,虽然困难时期每个人都饿着肚子,但他竟然想出打野味的方法给工人改善伙食,为的就是一个,保证成昆铁路的建设工期。而冷玉也因为经常淌水,双腿落下了风湿的毛病,但他一直死扛,连妻子阿诗嫫都不知情。钢木得了重病,阿诗嫫想将父亲接到昭觉,但钢木说不想离开黑虎寨,他知道这一走很可能再也会不来了。阿诗嫫清楚阿达的倔强也不勉强,便经常回到山寨看望阿达。一日,钢木突然让阿诗嫫将依果带来,他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。死前的钢木精神出奇的好,陪着外孙女玩的也开心,钢木对阿诗嫫说不要总回家,要照顾好冷玉,虽然自己不太喜欢这个女婿,但他现在在做大事,要让冷玉早一点将火车开进彝家山寨。谁都没想到,在说完这些话的第二天清晨,钢木走了,很平静。阿诗嫫将阿达的遗言告诉给冷玉,冷玉搂着阿诗嫫和依果说,一定不让钢木失望!
一日,冷茹夏突然在单位接到从重庆打来的电话,打电话的是老闵的妻子。冷茹夏急赴重庆,老闵病入膏肓,临终老闵说出了隐藏心底十几年的秘密。原来老闵的儿子正是当初邱婉平送走的亮亮,他之所以隐瞒实在情非得已,是有苦衷的。听了老闵一席话,冷茹夏才恍然大悟。三日后,老闵病逝,冷茹夏掏钱操办了葬礼。老闵妻突然给冷茹夏跪下央求她千万不要带走亮亮,因为老闵走了,亮亮是她唯一的亲人和指望,看着老闵妻断线的泪珠,亮亮清透的眼神,冷茹夏选择成全这对母子。可是事情终归是瞒不住的,汪大海通过冷茹夏反常的蛛丝马迹查明了真相,来到重庆。汪大海见到亮亮的时候,愣住了,十三岁的亮亮承担着家庭的重任,而且非常懂事,亮亮拒绝了汪大海提出的带他到西昌读书的想法,他主动跟汪大海说,叔叔,我不能离开妈妈……汪大海被这个知恩图报的孩子感动,他一个人离开了。从此汪大海每个月都定时给亮亮寄去生活费,哪怕是在自己最困难的时期。
64年以来,国际局势动荡,南边,美军侵占了越南大片领土,战火随时可能燃过友谊关,威逼中国大陆。中苏关系破裂之后,中苏漫长的北方边境线上,苏联屯集数十万军队,随时可能燃起战火的硝烟,中央提出“调整、巩固、充实、提高”的口号。白宫扬言要教训中国,美国第七舰队125艘军舰、600余架飞机开进北部湾,全面介入越南战争,海南岛与北部湾沿岸落下了美国的炸弹和导弹,直接威胁到中国的安全。毛主席针对越南战争发出“全世界人民团结起来,打败美帝国主义及其一切走狗”的号召。并提出:“深挖洞,广积粮,不称霸”!汲取二战时苏联的经验,中央提出“备战备荒为人民,好人好马上三线”。大三线建设拉开序幕!来自祖国四面八方的建设者遍布大凉山的每寸土地。最终在周恩来的批示下,钢铁基地落户弄弄坪,汪大海为此两天没睡好觉。初期的建设是异常艰苦的,但每个人的生命在历史的洪潮中都彰显出异样的光芒。廖文音因为工作调动回了北京,临行前找来汪大海和冷玉,郑重的将建设大凉山的重担交到二人身上,对他们给予重托。走的那天,州政府外的马路两旁站满了来送行的群众和朋友,当了一辈子兵,打了一辈子仗,从未掉过泪的廖文音,哭了。大凉山给予他的太多太多,言辞累赘,所以后来廖明明放弃进修的机会坚持要来到大凉山,廖文音举双手赞成。
阿依在苏振邦离开后,被选为公社干事,除了等待,这个朴实的彝族女人正走向独立。苏振邦不顾北京科学院评职称晋升,也投身到大凉山的建设中,对此很多人不解,但只有从大凉山走出来的人才无怨无悔。苏振邦带着勘探队来到山寨,再遇阿依,他很诧异阿依的执著,问她为什么,阿依垂眼,淡然的说,一辈子很长,等你几年,不算什么……远远听到他们对话的小巴渝黯然的离去,他明白这个女人的心中只有自己的哥哥。阿依波澜不惊的话语却让苏振邦的内心久久不能平抚,这个女人的痴情和忠诚让他感动。可是方梅呢?同样等了自己二十多年,苏振邦倍感痛苦。就在这段感情陷入无解的时候,出事了!
在一次施工中,因为塌方,阿依永远的离开了。所有人得到消息无不唏嘘慨叹,而所有人都以为苏振邦终于能和方梅在一起了。但是方梅却做了相反的选择,因为她敬重阿依,她宁肯选择永远成为数字飙榜生命中那个坚守的角色。而方梅的学生廖明明,也就是廖文音的女儿,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了从上海来的设计师梅竹轩。梅竹轩是学美术出身,画得一手好画,业余时间还自学雕塑和诗歌。他的多情与浪漫一下子就吸引住工科出身的廖明明。两个人从相识、相知到相爱。期间,陈鹏也努力的想表达出对廖明明的好感,但总是适得其反,汪大海也给他出主意,可好像都是馊点子。看着廖明明和梅竹轩恩爱的样子,陈鹏选择默默的关注。然而事情却急转直下,梅竹轩的妻子找到了大凉山,原来梅竹轩是有家室的人,他一直隐瞒着包括廖明明在内的所有人。陈鹏得知廖明明被欺骗,怒火冲冲暴揍梅竹轩一顿,此事影响很不好,汪大海和冷玉商量了个办法,总算是将事态平息。而梅竹轩却不辞而别,和妻子回了上海。梅竹轩走后,廖明明就像丢了魂一样,甚至尝试过自杀,幸亏被陈鹏及时发现,时任人民医院院长的张芸芸亲自手术才保住了廖明明的性命。廖明明受了刺激,严重抑郁,方梅想送她回北京,不想廖明明坚决不肯。为了让廖明明恢复生气,陈鹏找冷玉和汪大海出主意,但这些大男人有什么办法,只能请来冷茹夏和阿诗嫫、张芸芸。可是廖明明还是封闭在思念中,每天没日没夜的工作,甚至像个男人一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去扛钢筋水泥,看了叫人心疼。意外的是,梅竹轩在半年后竟然回来了!他已经和妻子办理了离婚,回来就是给廖明明一个交待,这个结局是所有人都未曾预料的,连陈鹏都对他们送上了祝福。
文化大革命爆发,汪大海和冷玉都多少受到了一点影响。而此时廖明明已经怀孕,梅竹轩却被关进了牛棚。廖明明难产,孩子没有保住,但她没有失落,因为始终在盼着梅竹轩回来。一年后,梅竹轩回来,精神状态十分不稳定,据知情人说,在牛棚里梅竹轩为了画画没少挨打。廖明明原本希望用自己的柔情来包裹这个心灵受伤的男人,可没想到,梅竹轩因为精神恍惚,导致了工伤,不偏不倚伤的就是双手。养伤的时候,梅竹轩每天都喃喃自语,没了手还怎么画画!在一个狂风暴雨的夜晚,梅竹轩以跳楼的方式终结了自己的生命。每个人都担心廖明明,可这一次,廖明明的表现令人不解,她没有哭,坚强的接受了事实,或许这就是成长。
在大凉山人民的努力下,1970年7月1日成昆铁路,建成通车。而同时,另外一件振奋民心的大事也登上了历史的舞台,那就是西昌卫星发射中心开始修建。可是,在这期间却发生了很多事。
齐永亮以汪大海等父辈为榜样,穿上戎装,在两年前参军入伍,因为表现突出,求知欲强,被部队送往北京航天航空大学学习。齐永亮向着飞行员的梦想迈进了一大步。他来到大凉山,见到了一直支持自己的汪大海一家还有冷玉一家。十四岁的依果见到亮亮哥哥,开心不已,拉着他说东说西。汪大海带着亮亮来到邱婉平的墓前,亮亮双膝跪地,郑重的向亡母磕头,告诉母亲自己一定要为航天航空事业做出贡献。另外,在汪大海巧设的机遇下,陈鹏终于鼓起勇气向廖明明表达了自己的心意,愿意和廖明明一起走完生命。廖明明很感动,问陈鹏,自己经历了这么多的事,你为什么还愿意选择我,陈鹏露出明亮的笑容。回答她:“我和你一样,爱上一个人就不会放弃”。廖明明轻轻的牵起了陈鹏的手,不久二人举办了简朴的婚礼。而小巴渝和张芸芸还是那么不冷不热,张芸芸似乎早就习惯了小巴渝闷葫芦的性格,他们只是将更多的时间留给了自己的事业。看上去,每个人都有了归属,但方梅却出事了,她独自一人外出,却从此未归,生死不明。苏振邦四处寻找未果,但却坚信方梅没有死。他说这或许是老天爷的一个玩笑,若干年前,方梅为了找我,历尽艰难,如今换我来找她,我依然不会放弃。
同时,喜事不断,国家将大力发展攀钢,拨出了100个亿的资金,汪大海和小巴渝等人摩拳擦掌,到了大干特干的时候了。不久,攀钢建成投产,经过小巴渝和汪大海等人的努力,攀钢终于要出铁了。出铁前几天,小巴渝为保证顺利出产,最后调试铸造机。连着工作三天三夜,当铸造机调好后,小巴渝走向过道,躺在一堆钢筋上,就那么睡着了。建设者的热情,就像铁水洪流一般,无人可挡!苏振邦多想和方梅、阿依分享胜利的喜悦,可是阿依走了,方梅又在哪里。在整理方梅物品的时候,他发现了一个日记本,时间从1936年9月10日开始,那是当年他们分别的日子……最后一篇是1970年7月21日……里面记录了方梅当初寻找他走过的路线,苏振邦决定沿着这条路,重新出发。小巴渝劝说这样寻找希望很渺茫,而且哥哥年纪大了,该颐养天年,苏振邦他,说:“这样做,能让我感觉她就在身边,凡事,不要遗憾”。
75年的一天,已经是报社一名年轻记者的依果采访完毕,骑着自行车往家走,路遇几个小流氓。为了护住相机,依果被他们逼到角落。就在小流氓要非礼依果的时候,一只手猛的推开小流氓,原来是个解放军。有解放军出头,小流氓比划两下就吓跑了。危险解除后,解放军问矿务局怎么走,依果认出对方正是齐永亮!永亮完全没想到眼前这个亭亭玉立的女孩就是依果!对于突然出现的永亮哥哥,依果动心了,女孩的心思永远那么清新透彻。可是没多久永亮跟随部队出发,去了哪里,做了什么,依果统统不知道。但这不妨碍她对永亮的爱,她每天都写信,虽然不知道寄向何方。从父亲冷玉那里,依果得知永亮部队正担任保密而重大的任务,是中央代号7201的工程,大三线建设的重要项目。依果追问部队驻扎地,冷玉闭口不提。依果就四处寻找永亮的下落,在帮一个家住漫水湾的长辈搬家时,依果意外的看到了永亮。之后,依果的情感一发不可收拾,竟然将信件发送到永亮首长那里。要知道,永亮的部队承担着机密重任,依果的行为很被怀疑,甚至连累了冷玉也被调查。冷玉对这个胆大妄为的女儿是一点办法都没有,汪大海开玩笑的说,依果倒是有当年阿诗嫫的劲头!在汪大海的协调下,信件风波总算平息,部队首长,不是草木,说依果是勇气可嘉。在依果被调查期间,汪大海想帮帮孩子,就说:“对依果你在各方面表现突出,能直接影响到永亮和你的调查”。依果听从汪大海的话,全身心的投身到工作中,期间拍摄的新闻图片刊登在国家刊物上。汪大海又建议依果深入攀钢,写出有深度的报告文学。在写报告文学的过程中,依果走访了很多人,从不同人,不同事那里加深了对创业者无私奉献的认识,更加敬佩自己的父辈。依果从张芸芸那里听到了阿依的故事,她觉得阿依为爱的付出堪称伟大,张芸芸点点头说:“是啊,阿依,纯粹的让人心疼”。
汪大海的儿子汪国庆要当兵去了,汪大海拍着儿子的肩膀,欣慰无比,当年自己是行伍出身,而今儿子虽然不用打仗,但一身戎装让汪大海和冷茹夏骄傲。女儿诗薇也升入初中,她希望自己能考上卫校,以后成为阿诗嫫、张芸芸那样杰出的医生。77年恢复了高考,21岁的依果考取了中央民族大学中文系,她执着的劲头正是永亮欣赏的,所以在四年后毕业时,依果放弃了留京的机会,她要回到魂牵梦绕的故乡,那里有她的父老乡亲,也有她挚爱的男人。第二年,也就是1982年,西昌卫星发射中心交付使用并举行了挂牌仪式。众人才知道所谓7201工程便是卫星发射。永亮虽然在毕业后没有成为飞行员,但汪大海鼓励他说,他所做的事情远比当一个飞行员还要伟大。他和依果也举行了婚礼。此时,永亮成为了一名气象员,他为自己能为国家的航天航空事业的发展尽绵薄之力而自豪。婚后,永亮一心扑在卫星发射的工作上,筹备着第一颗卫星的升空,而依果也在自己的岗位上做出不小的成绩,她的摄影作品在国际上得奖。
小巴渝因为一个小矿的所有权问题,被暂时停职。停职期间,他和汪大海、冷玉聊了很多。汪大海也为他的事东奔西走,后来察明是一起误会。汪大海兴高采烈的来告诉小巴渝调查结果,小巴渝则很平淡,他说自己想休息了。汪大海不明其意,小巴渝解释,奔波了一生,人到中年后,总想留些时间和精力来做自己真正要做的事,他要将在大凉山30多年的经历写一本关于矿产的学术著作。汪大海和冷玉对他的这个想法给予了极大的支持。
一年一度的火把节开始了,汪大海和冷玉看着久违的热闹场景,感慨不已。两人年近60,不知道还能为国家做多少贡献。考取了卫校的诗薇穿着传统的服饰登台,被选为金索玛花。向诗薇求爱的小伙子排成了排,汪大海大喇喇的说要想做我的姑爷,可不是一般人都行,诗薇羞红脸,嗔怨父亲急着要把自己嫁出去。众人笑开了怀!
1984年,西昌卫星发射中心成功地发射了我国第一颗地球同步轨道卫星。建设大凉山的进程,又迈出了新的步伐。大家守着电视看到了新闻,依果很自豪,自己的丈夫虽然不设计卫星,也不搞发射,更不是总指挥,但他是卫星发射中心的眼睛。如果没有气象站日复一日的观测,卫星发射就是妄谈。这时,国庆在部队立了功,部队想留下他,他却坚持要求转业,对此汪大海既不理解也不支持,在家里和儿子闹翻了天。国庆不顾父亲汪大海的反对,偷偷办了转业,回到家,他不敢住家里,只能借住在嫂子依果那里,进了旅游局上班。一次意外,让汪大海得知国庆瞒着他回来了,而且都半年多了。汪大海气得高血压升高,住进医院。汪大海认为儿子天天在旅游局,除了游山,就是玩水,简直是玩物丧志,根本就不像是当兵的出身!汪大海出院,国庆来接,汪大海是气不打一处来。回到家国庆和颜悦色的和父亲交谈,说了自己的想法,希望得到父亲的支持,汪大海觉得儿子说的有道理,但他就是转变不了自己固有的观念。冷茹夏劝儿子不要着急,老顽固会想通的。没多久,国庆竟然辞职了,要自己开旅游公司。国庆的事情在冷家和王家都闹起了轩然大波,依果十分支持国庆的做法,不仅自己掏了腰包,还说服冷茹夏和阿诗嫫也赞成国庆,国庆的公司开业了。冷玉和汪大海坐在一块喝酒,他俩就想不通,这个旅游公司会有什么发展,难道比搞工业建设还重要?国庆的旅游公司发展的并不顺利。一时间,王家和冷家都是阴霾沉沉!
冷玉、汪大海、阿诗嫫、冷茹夏都想撮合小巴渝和张芸芸走到一起,没想到,两边都表示,这么多年都过来了,现在何必呢?老朋友们都奇怪,一向犯拧的两个人,在这件事上倒是高度统一。
国庆公司经营的是磕磕绊绊,东方不亮西方亮,冷燕南帮助儿子搞起了一个民间舞蹈艺术团,应土耳其邀请,前往参加国际舞蹈艺术节,还获得了大奖,一时间吸引了很多关注。而好事又接连不断,西昌卫星发射中心对外开放旅游。国庆一下子抓住了契机,旅游公司越来越红火。1986年,州、市党政领导及各族各界群众5000多人在市中区集会,庆贺“彝海结盟纪念碑”落成揭碑典礼。这是汪大海和冷玉退休前参加的最后一次活动。看着纪念碑,汪大海想起了几十年前,不禁潸然泪下,冷玉拍拍他的背说:“几十年了,没想到最后陪在身边的竟然是你这个老伙计”!汪大海开玩笑说:“怎么你还想比试比试”?两人相视大笑。
西昌卫星发射基地发射了美国一颗商业通信卫星,19名美国专家和随行人员进驻基地。永亮负责中方接待。一开始这些美国人根本没将中国技术人员放在眼中。永亮用事实向他们证明,西昌基地不仅有能力发射美国的卫星,而且中国的科研人员更有能力振兴中国的航天航空事业。美国人对高个子的永亮刮目相看!美国人习惯了每天下班后丰富的娱乐活动,为了表现中国人的友好,汪大海给永亮出主意说:“办个舞会嘛,也算是中美文化交流啊!”可汪大海绝对没想到,他的这个主意竟然给自己招来了个金发碧眼的洋女婿。诗薇在舞会上结识美国专家团的一位30多岁的随队医生罗斯福。罗斯福在来中国前就已经和妻子离婚,心情昏暗,诗薇的出现让他惊为天人,两个人相爱了。但是汪大海却极力反对,他有几个理由,1,罗斯福离过婚,信不过;2,这小子是美帝的人,靠不住;3,诗薇要是和他结婚了,就要跑到美国去,不可能!继国庆后,汪家又发生了家庭革命。罗斯福也登门拜见准岳父,汪大海冷眉冷眼的说:“你们当年有个总统也叫罗斯福,还算办了点事情,你以为你叫罗斯福,我就会高看你”!三言两语把罗斯福说的很没面子。但这个罗斯福不是白给的,没事就到汪家串门,为了更好的和汪大海沟通,还努力学习汉语。冷茹夏就劝丈夫不要为难一个外国人,汪大海也说出心里话:“我不是为难他,等以后诗薇真到了美国,你哭鼻子想她,我还能变戏法给你变出这件小棉袄啊”!汪大海的话令人哭笑不得,但冷茹夏知道了丈夫心结所在,他是心疼女儿,将要远行,慈父之心可见一斑。
诗薇的事还没个结果,国庆邀父亲去参观卫星发射中心。汪大海大吃一惊,这可是保密机构,还能旅游。国庆告诉他国家开放了,我们敞开国门了。参观卫星发射中心后,汪大海似乎慢慢转变了对儿子的误解,对这个开发的时代也多了认识。这时,国家城乡建设环境保护部负责人到凉山州考察风景名胜资源,要求尽快规划,制定措施,开发风景名胜资源。国庆占的先机,汪大海不得不佩服年轻人的魄力和眼光。88年初,元旦的第二天,中共凉山州委、州人民政府向在凉山工作30年以上的2.4万多名老同志颁发荣誉证书。手里拿着烫金字的荣誉证书,冷玉、汪大海、小巴渝和苏振邦相视一笑,近40年,充满风雨却收获硕果的四十年。无人知道这些老人为凉山付出了多少……这时,回国一年的罗斯福再次出现在汪大海面前,对于罗斯福的坚守和执着,汪大海感动了,说没想到美帝的人也有和我一个脾气的。诗薇跟着罗斯福去了美国。
时光荏苒,斗转星移,进入到21世纪。依果和永亮的儿子苏明已经参加了高考,并顺利考取了飞行员,圆了永亮一生的梦想。正全力以赴的忙着嫦娥一号发射的工作的永亮知道后,乐得合不拢嘴。同事问有什么美事,永亮调侃说:“终于上天啦”!小巴渝因为身体状况,不得不暂停书稿的写作,张芸芸一直在他身边照料。地质大学邀请苏家兄弟给大学生们开讲座。当大学生听说他们在大凉山的经历时,都表示不相信,和不可思议。小巴渝和哥哥苏振邦也不去解释,只是告诉年轻人,要研究矿产,就要让自己融到泥土中去。这时,从成都一家福利院传来一个消息,方梅找到了!苏振邦和廖明明、陈鹏等人连夜赶往成都,看到了方梅,但是,方梅得了重病,卧床不起,而且因为老年痴呆症,对往事不复记忆。原来,当年方梅进山,失足摔下山崖,失去了记忆,被人送到成都福利院,这一呆就是20多年。直到最近方梅行将就木,经常迷迷糊糊的喊着苏振邦的名字,才通过相关部门查找到苏振邦教授的资料。看着方梅,苏振邦痛哭流涕,他亏欠这个女人的太多太多。第三天,方梅病逝。苏振邦执意将她的骨灰带回大凉山安葬。操办完方梅的丧事,苏振邦一下子病倒了,似乎人生所有心愿已了。在一个雨夜,苏振邦含笑而逝……身边多年的朋友一个个远去,王大海、冷玉、小巴渝聚在一起唏嘘不已,人生岁月,得三五知己足矣!给苏振邦守七七的那晚,三个老人坐在一块,忆起了过去60年的往事,边说边落泪,只有经历过的人,才能读懂他们的泪水……
诗薇和罗斯福回家探亲,此行他们还有一个心愿,那就是想为家乡做点事。因为在此之前,国庆的公司正谋求更新更大的发展,可是却无从下手。罗斯福来后,国庆带着他四处游览,虽然是大凉山的女婿,可罗斯福还是第一次这么投入深刻的领略了大凉山的全部。看后,他惊讶的感慨;这么wonderful的世界,为什么还鲜为人知?他愿意帮助国庆,但首先要做出一个详细而周全的策划方案。诗薇回家,冷茹夏拉着她就不放,久归的儿永远是老母的牵挂,汪大海虽然看上去大喇喇,一副无所谓的样子,但冷玉曾发现汪大海在没人的地方偷偷落泪。汪大海“威胁”他不准让别人知道,冷玉说,咱们活到现在,除了这八百里大凉山,放不下的就是儿女子孙了。从罗斯福那里,汪大海又获得了新的信息,罗斯福给他讲述了美国人对西部开发的理念,讲了澳大利亚保护尊重土著部落的政策。汪大海惊讶的发现,无论美国还是澳大利亚都和大凉山的情况相类似,完全可以借鉴对方先进模式来发展大凉山,壮大彝家人。于是,耄耋之年,退休多年的汪大海摊开了纸币,以一个老领导,老凉山人的情怀写出了建议报告。政府领导非常重视,积极找到汪大海,商量具体措施。这时,冷茹夏、在诗薇和依果的陪同下,走进了大凉山的一所小学,看到孩子们虽然条件艰苦但用功读书,看到也有女孩子出现在学校里。冷茹夏想起了当年的冷杉,想起当初办扫盲班的种种心酸。校长邀请冷茹夏给孩子们作了一次生动的报告,听老人讲述遥远的故事,每个孩子,包括依果、诗薇都聚精会神,瞪大眼睛。事后,诗薇通过汪大海,在政府的协助下成立了凉山爱学慈善基金会,她要帮助这些热爱读书,却条件艰苦的大凉山的孩子们,为了孩子,也为了自己的父辈!
罗斯福和国庆拟定的策划方案交给了政府有关部门,得到了肯定。策划案提到,从传统文化的角度,开发大凉山,不光要让中国人知道,更是要让全世界的人民都来大凉山做客。包括在保障“天保”工程的前提下,建立彝族传统文化的旅游度假走廊,以悠久传统的火把节为媒介,举办凉山州中外交流文化节,以大凉山特色资源为核心的畜牧业、蔬菜瓜果绿色生态基地、羊毛羊皮深加工、烤烟外销,彝族文化服饰器物展销会等多项良性提议。政府大力支持国庆的招商引资,不仅给罗斯福的外资开了绿色通道,而且出人出资保障了项目的顺利开展,还特批了一块地给国庆做示范园。而且汪大海当年留在大凉山的老部下,老同事,他们的子女有的从事畜牧业,有的已经有了自己的蔬菜园,都跑来和国庆、罗斯福合作,更保障了项目的有机持续发展。汪大海知道了这些,连连感叹:“大凉山,大发展,大未来啊”!
2007年10月24日,我国的首颗绕月人造卫星嫦娥一号在西昌卫星发射中心升空。永亮欣喜的将好消息告诉家里所有人,大家守在电视机前,目睹了令人振奋的一幕。而在医院中,张芸芸一如既往的照顾着小巴渝,此时,小巴渝已经到了肝癌晚期,他将自己的著作托付给张芸芸,说这是自己一辈子的心血。张芸芸笑着接过来,小巴渝突然拉住张芸芸的手,颤巍巍的说,我们结婚吧……几十年的岁月,只在这一句话中!小巴渝和张芸芸的婚礼很俭朴,只有几个至交好友,婚礼很特别,是在医院的病房。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庄严的许下承诺。或许那个结婚证的意义并不大,因为执子之手更需要的是坚持和执著。小巴渝病危,下了通知单,不想搁几日后,小巴渝醒转,醒来第一句话,就是:“我要再看看成昆线和攀钢”!
冷玉、汪大海、阿诗嫫、冷茹夏、王锁子、何二林、瓦哈,陈鹏、廖明明,张芸芸……以及很多当年一起走来的老人都来了,他们要陪小巴渝走完人生最后的旅程。依果决定将此事作为新闻选题,得到了电视台领导的肯定。小巴渝坐着轮椅,张芸芸推着他,坐上了成昆线。每到一处,大家都有说不完的话题,看着当年自己奋斗过的地方,老人们无不激动。岁月或许能带走他们的生命,却带不走对大凉山的炙热之情。成昆铁路沿线的烈士陵园里,安眠着老人们的战友、同事、家人……到了攀枝花,小巴渝惊讶,这里已经大变样,让他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。到了攀钢,汪大海熟门熟路,倍感亲切。老人一路的行走,都被依果记录在镜头里,她要让更多人体会当年创业者的艰辛和不凡。
旅程完毕了,大家一字排开,站在空地上,对面就是成昆线,疾驰的列车虎啸而过。只听小巴渝颤巍巍的说出:“大凉山,八百里”!说了一次又一次,老人们也跟着说,最后他们一起用力大喊:“大凉山,八百里”!!!喊声在山间回荡,那是大凉山对他们的回答!
入夜,小巴渝坚持回到了茅草房,和张芸芸说起了很多,张芸芸一直安静的听着。小巴渝说,谢谢你,用一生来陪我,我很幸运……张芸芸没有泪,她用微笑来回答小巴渝所有的话,那一夜,无风无雨,小巴渝溘然长逝,在他们婚后的第九天……那年清明,小巴渝的坟前,冷玉、汪大海相携走来,看到了张芸芸。张芸芸将花费两年校对完毕的小巴渝和苏振邦合著的手稿交给他们。这本书承载着一个外乡人对大凉山一辈子都割舍不断的深情厚谊。来此寻亲,却一生留守,这就是大凉山给予小巴渝的。
2012年, 十月一日,自治州成立60周年!
汪大海、冷玉两家人聚在一起,看着电视上播放的大庆节目,手捧小巴渝出版的著作,不禁老泪纵横。儿女子孙也慢慢懂得了老一辈的付出。
60年前, 60年后,大凉山还是大凉山,而大凉山也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大凉山……
2大凉山人物表.doc
3大凉山电视连续剧.do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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